我摩挲着陈星野送的定制手术刀——刀柄刻着“星眠的盾”。
转头却在诊所后门的监控里看见,他正帮把一沓伪造的医保处方塞进我的抽屉,
而许晚手里捏着的,是我爸十年前“医疗事故”的结案报告复印件。
1老城区的一家社区诊所。疫情后客流减半,房租欠了两个月,我把爸留下的白大褂当了,
才凑够给护士的工资。陈星野这时候撞进来,暴雨天抱着个哮喘发作的老太太,
花衬衫淋得透湿,他把伞塞给我:“顾医生,老太太喘不上气,麻烦您先看看。
”他是隔壁创投公司的老板,后来总来“复诊”,有时带刚热好的包子,
有时帮我修漏水的药柜,连诊所里最凶的流浪狗,见了他都摇尾巴。我以为是苦日子里的光,
直到那把手术刀出现。那天他拎着个丝绒盒子来,打开是支银亮的手术刀,
刀柄刻着“星眠的盾”。“知道你总用旧刀,”他帮我把旧刀收进抽屉,
指尖擦过我的手腕时很轻,“以后用这个,锋利,也安全。”我当时红了眼,
觉得再难的日子都能扛,没看见他转身时,眼底掠过的冷意。
2隔天就有“好事”上门——陈星野说帮我谈了社区医保合作,只要签了协议,
诊所就能接入医保系统,客流至少翻番。签合同那天,许晚陪我去的,
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,她攥着我的手说:“星眠,你总算熬出头了,陈星野人真靠谱。
”我信了。直到医保局的人冲进来,手里拿着一沓处方单:“顾星眠,
有人举报你伪造医保处方,套取医保资金!”我慌得去翻处方,每张都有我的签名,
可上面的药名我从没开过——比如给糖尿病患者开胰岛素,却标注“用于感冒发热”。
混乱中有人拍视频,手机镜头怼到我脸上,我想给陈星野打电话,
却发现他的号码变成了空号。等我把人劝去核查,回头找许晚时,
她正坐在诊台后哭:“星眠,我对不起你!昨天整理处方时我不小心写错了,
没敢告诉你……陈星野说他能帮你摆平,可他现在联系不上了!
”3我盯着她手里的处方底联,突然发现墨迹是新的——不是昨天写的。
可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还掏出手机给我看聊天记录:“你看,陈星野说他在跟医保局沟通,
让我们别慌。”记录里陈星野的语气很温柔,说“星眠别怕,有我在”。
我攥着手机指节发白,没看见许晚转身时,飞快删掉了另一条消息——陈星野说“做得好,
等她被查,诊所就是我们的”。我以为是闺蜜失误,后来才知道,
那沓处方是陈星野让许晚仿我笔迹写的,医保合作根本是陷阱,
他要的是我爸留下的诊所牌照。而许晚,她明明知道我爸的诊所是我最后的念想,
却还帮着外人往我心上扎刀。没过多久,我妈突发脑梗住院。医生说要做取栓手术,
得找省里的神经外科专家,手术费要十五万。我抱着病历本在ICU外哭,
把能借的人都问了遍,只凑到三万。4走投无路时,陈星野突然出现,手里拎着个保温桶,
递给我一碗粥:“星眠,别急,专家我帮你联系好了,是省一院的李主任,明天就过来。
”我抓着他的胳膊,像抓着救命稻草:“手术费……”“我先帮你垫着,
”他揉了揉我的头发,语气温柔,“你爸当年跟李主任是同事,看在你爸的面子上,
他还能给优惠。”第二天一早,护士跑来说李主任临时取消手术,说“有紧急会诊”。
我疯了一样打陈星野的电话,响了二十多声才通,背景里有女人的笑声。“星眠?
”他的声音懒洋洋的,“李主任有急事,我能怎么办?你别这么逼我。
”“我妈在里面快不行了!”我吼得嗓子哑了。他顿了顿,突然冷下来:“顾星眠,
你爸当年害了多少人?现在轮到你妈,说不定是报应。”电话挂了,我瘫坐在地上,
护工阿姨凑过来叹气:“姑娘,刚才我听见护士说,是联系专家的人主动撤的预约,
还说‘不用来了,家属没钱付手术费’。”5我猛地想起,昨天许晚来医院,
塞给我一张银行卡:“星眠,这是我攒的两万块,你先拿着。陈星野那边你别催,
他公司最近在查账,资金紧。”我当时还抱着她哭,现在才明白,那两万块是诱饵,
让我放下戒心,等着被他断后路。我翻出银行卡,
突然发现卡套里夹着张纸条——是我爸十年前“医疗事故”的结案报告复印件,
上面写着“顾国梁因操作失误,导致患者死亡,吊销执业执照”。
我爸去世前跟我说“没做过亏心事”,可这份报告……陈星野怎么会有?
许晚又是……我拨通许晚的电话,她接得很快:“星眠,手术顺利吗?
”“是你跟陈星野说我没钱?这报告是怎么回事?”我的声音发颤。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
她突然笑了:“星眠,你怎么这么天真?陈星野从来没打算帮你妈,他找李主任,
就是为了让你抱希望再失望。还有,你爸当年根本不是被冤枉的,他收了陈星野他爸的回扣,
还把人举报了,害陈家破产——陈星野现在做的,都是在报仇。”6我攥着手机,
看着ICU门上的红灯,突然笑出眼泪。原来我爸的“清白”,
在她嘴里是罪证;我以为的闺蜜,是帮着仇人捅我刀子的人。这时,护士又跑出来:“家属!
病人颅内压升高,需要用进口降压药,现在交押金五万,不然没法用药!”五万。
我兜里只剩许晚给的两万,银行卡里的钱早就被房租耗空了。我盯着手机屏幕,
突然看见陈星野发的朋友圈——他在游艇上喝香槟,身边坐着个穿吊带裙的女人,
手里拿着的手术刀,跟他送我的那支一模一样,只是刀柄上的字,变成了“晚晚的刃”。
我把手机摔在地上,屏幕裂了道缝。7诊所的麻烦还没停。医保局的核查结果出来了,
处方是伪造的,但举报材料里有我诊所的公章——是许晚偷偷盖的。房东怕影响其他商户,
下了最后通牒:三天内解决,不然搬离。我走投无路,只能去找池丞——陈星野的发小,
也是唯一劝过我“别太信陈星野”的人。陆沉在咖啡馆见我,
递来一份文件:“这是你爸当年的手术记录,我托人从医院档案室抄的。”我翻到最后一页,
看见一行小字:“患者术后死亡,疑家属私下更换药物。”下面的签名处,被撕了一角。
“陈星野他妈当年就是你爸的病人,”陆沉的声音很沉,“陈家说你爸手术失误,闹到医院,
你爸被迫吊销执照,没多久就病逝了。但我查过,你爸没受贿,是陈星野他爸栽赃的。
”我攥着文件,手指冰凉。原来陈星野的报复,从十年前就开始了。可他为什么要找我,
为什么要毁我的诊所?8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,是陈星野打来的:“顾星眠,想救你妈,
想保住诊所,就来我公司签份协议。”我去了他公司,他坐在老板椅上,
手里把玩着我爸的旧听诊器——就是我当掉的那只。“签了它,把诊所的牌照转给我,
”他推过来一份合同,“我就帮你解决医保的事,付你妈的手术费。
”我盯着合同上的“牌照转让”四个字,突然想起陆沉说的话:“陈星野最近在做医疗投资,
缺个有资质的诊所牌照。”我咬了咬牙:“你保证说话算话?”他笑了,
伸手捏着我的下巴: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星眠,你乖乖签了,
以后我还能让你当诊所的负责人。”我签了字,他把听诊器递给我:“拿着,算是补偿。
”我刚接过听诊器,就听见门响,许晚走进来,手里拿着份文件:“星野,
诊所的注销手续办好了。”我愣住了,看着陈星野手里的合同,突然发现落款处的甲方,
根本不是他的公司,而是那家举报我的“医保核查机构”。“你骗我!”9我想抢回合同,
却被他按住手。“骗你又怎么样?”他的眼神冷得像冰,“你爸毁了我的家,
我就要毁你的一切。诊所没了,你妈没钱手术,你就等着一无所有吧。”许晚凑过来,
在我耳边轻声说:“星眠,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爸是被冤枉的,
可我恨你——当年你爸拒绝给我妈做手术,我妈最后没了,我只能跟着我爸改嫁。
你拥有的一切,都是我想要的,我凭什么不抢?”我浑身发抖,突然想起小时候,
许晚的妈妈生病,我爸说“病人有严重基础病,手术风险太高”,建议保守治疗,
可许家人非要手术,最后没成功。原来她的恨,从来都没道理。我冲出陈星野的公司,
外面下起了暴雨,跟我第一次见他那天一样。我攥着我爸的旧听诊器,
听筒里还能隐约听见当年的心跳声,可我的人生,好像已经停在了原地。10诊所被封,
妈在ICU等着手术费,闺蜜和爱人联手背叛,还有我爸没洗清的冤屈……这时,
陆沉发来一条微信:“我帮你凑了八万手术费,先救你妈。另外,
我查到当年你爸手术记录上的签名,是许晚的爸爸——他当年是医院的副院长,
是他帮陈家栽赃你爸的。”我盯着微信,突然想起许晚刚才说的话:“我跟着我爸改嫁。
”她的爸爸,不就是当年的副院长?那撕了一角的签名,是不是就是他。陈星野和许晚,
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?雨越下越大,我站在路边,看着来往的车,
突然觉得这一切不是巧合。陈星野找我,许晚帮他,都是冲着我爸来的。
可他们为什么现在才动手。当年的手术记录里,到底发生了什么?我攥紧手机,
指甲嵌进掌心。不管怎么样,我得先救我妈,再查清真相,让陈星野和许晚付出代价。
只是我不知道,这接下来的路,会比现在更难走多少。
11ICU的门终于从“红灯”切成“绿灯”,护士推着我妈出来时,
语气松了些:“暂时脱离危险,但后续还需要两次取栓手术,费用大概十万。
”我攥着陆沉凑的八万,心里还缺两万的窟窿,却比之前多了点底气——刚才卫健委来电说,
医保伪造案的举报材料有破绽,让我补充证据,这是我翻盘的机会。
陆沉帮我把妈推进普通病房,递来一杯热咖啡:“我查到当年给你爸做助手的老护士,
现在在郊区养老院,她可能知道当年的事。”我接过咖啡,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,
突然想起陈星野以前也总给我带热饮,可现在那温度只剩烫人的疼。“现在就去。
”我起身要走,手机却响了——是个陌生号码,接通后传来陈星野的声音,
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:“星眠,你妈怎么样了?手术费我……”“滚。”我直接挂了电话,
拉黑。可没过两分钟,护士跑来说:“顾女士,有人给你妈交了十万住院费,
备注是‘补偿’。”12我心里一沉,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星野。
陆沉皱着眉:“他这是想干什么?现在才来装好人?”我没说话,
只是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术记录——那撕了角的签名,我越看越像许晚她爸的笔迹,
当年的副院长,现在说不定还藏着更多秘密。我们当天下午就找到养老院的老护士。
她头发都白了,看见我爸的照片时,
眼圈红了:“老顾是个好医生啊……当年他给陈太太做手术,我就在旁边递器械,
明明手术很成功,是陈家人后来偷偷给陈太太喂了药,第二天人就没了!”“药?什么药?
”我赶紧追问。“好像是抗凝血的,”老护士想了想,“当时许副院长还让我别说出去,
说不然会丢工作……后来老顾被冤枉,我也不敢作声,这心里憋了十年啊!”我刚想再问,
养老院的门突然被撞开,许晚冲进来,指着老护士吼:“你胡说什么!我爸才不会做这种事!
”老护士被吓得缩了缩,我挡在她前面,盯着许晚:“你怎么会来这?是陈星野告诉你的?
”13她的眼神躲闪,手里攥着个文件夹:“我……我是来给我外婆送东西的!顾星眠,
你别想栽赃我爸!”说着就要抢我手里的手术记录,陆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
文件夹掉在地上,里面掉出一张纸——是许父写给陈父的信,说“已处理好顾国梁的事,
诊所牌照以后就是你的”。铁证如山。许晚的脸色惨白,突然哭了:“星眠,我错了!
是陈星野逼我的!他说要是我不帮他,就把我弟欠赌债的事告诉我妈,
我没办法……”我看着她的眼泪,只觉得讽刺:“你骗我换处方、害我妈差点没命的时候,
怎么没想过错?”正说着,我的手机又响了,还是那个陌生号码,
这次陈星野直接发来一段视频——许父躲在国外的别墅里,
对着镜头说“当年是我收了陈父的钱,伪造了顾国梁的认罪书,跟陈星野没关系”。
视频最后,陈星野的脸出现,眼神红得吓人:“星眠,我刚找到他,他承认了……当年的事,
是我错怪你爸了,我对不起你,对不起你妈……”我盯着视频,手指冰凉。他知道真相了?
可这道歉来得太晚,我妈差点死在手术台上,我爸的冤屈埋了十年,我的诊所被封,
这些伤害怎么算?陆沉把许晚交给赶来的警察,转头对我说:“陈星野现在应该是真后悔了,
他上午还去卫健委撤了举报,说处方是他让许晚伪造的,跟你没关系。”我没说话,
只是把老护士的证词录了音,塞进包里——这些才是能洗清我爸冤屈的关键,陈星野的弥补,
我不稀罕。14可当天晚上,诊所突然被人砸了。我赶到时,玻璃门碎了一地,
我爸的旧诊台被掀翻,墙上挂的营业执照被撕得稀烂。警察说监控被人剪了,
没拍到是谁干的。我蹲在地上捡营业执照的碎片,突然看见门口放着个信封,
里面是一沓钱和一张纸条,是陈星野的字迹:“星眠,我知道是许晚的人干的,
钱你拿去修诊所,我已经去抓她了,你别担心。”我把钱扔在地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。
他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?早干什么去了?第二天一早,陈星野居然出现在医院门口,
眼睛布满血丝,像是一夜没睡。他手里拎着早餐,看见我就递过来:“星眠,我打听了,
阿姨现在能吃流食,这是我熬的小米粥……”“陈星野,”我打断他,声音冷得像冰,
“你欠我的不是一碗粥,是我爸的清白,是我妈的命,是我十年的安稳。这些你还得起吗?
”他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白了:“我知道我还不起……但我会用一辈子还,星眠,
你给我个机会,好不好?”15我刚要拒绝,手机响了,是警察打来的:“顾女士,
许晚自首了,她说陈星野昨晚找到她,逼她说出所有真相,
还帮我们找到了许父藏在国内的资产,现在许父已经被引渡回来了,正在配合调查。
”我转头看陈星野,他低着头,手指攥得发白:“我只是想……把欠你的,一点点还回来。
”可我心里清楚,有些伤害一旦造成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我接过警察发来的许父认罪录像,
转身往病房走,陈星野没再跟上来,只是站在原地,看着我的背影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回到病房,我妈醒了,拉着我的手说:“星眠,别太恨他……人都会犯错,
要是他真能帮你爸洗清冤屈,也算积德了。”我没说话,
只是把老护士的证词、许父的认罪书、还有陈星野发来的视频整理好,
发给了卫健委——这些证据,足够还我爸一个清白,也足够让许晚和许父付出代价。
16可就在我以为事情要好转时,陆沉突然发来一条消息:“小心陈星野,
我查到他当年知道他妈是被自己人喂药后,没立刻停止报复,
反而想拿诊所牌照帮他爸东山再起,直到上周发现许父还藏着你爸的清白证据,才开始后悔。
”我盯着消息,心里一沉。原来他的后悔,不是突然的良心发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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